让马与卖马
昂首怒鸣、威风凛凛的马,是武力的象征。《说文解字》载:“马,怒也,武也。”古代的每一次战争几乎都离不开马。没有神骏、飘逸的马,就不会有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,就不会产生许多可歌可泣的战马传说。在恢宏的革命战争中,也有许多与战马有关的故事,它不仅反映了气吞万里如虎的战争场面,而且见证了我党我军上下同心、官兵一致的光荣传统,至今为人们所传颂。
有两则让马的故事记忆犹新。一则是长征路上,组织上为了照顾年高体弱的董必武同志,专门给他配备了一匹马。董老却很少骑,总是拄着一根棍子自己走。马不是用来驮书驮粮,就是让给伤病员骑。过大渡河那天,部队在半山腰的一条崎岖窄小的山路上行军,下面是水流湍急的大渡河,加之是夜行军,下雨路滑,十分难走。饲养员生病发了高烧,董必武就把自己的马让给饲养员骑,自己牵马,拿根棍子探路。走到一个斜坡上,下面是悬崖,马犯怵不肯走,董必武使劲一拉,马往前一跑,他自己一扑,连人带马滚了下去!幸好那斜坡下面有许多小树,人和马没有滚到底,董老才免遭意外。这次遇险后,董必武仍不在乎,在行军时,照样把自己的马让给伤病员骑,坚持走完了长征。
另一则是1947年7月,彭德怀率军转战陕北,部队在浩瀚的荒漠里行军。一个炎热的中午,一位小战士生病发烧走不动了,一屁股坐在路边。彭德怀恰巧路过,便从马上跳了下来,走到那位小战士身边,关切地询问起来,发觉小战士烧得厉害,连忙叫警卫员给他些水喝。小战士喝了几口水,精神好些了,便挣扎着继续赶路。彭德怀连忙把他扶住,要他骑上自己的马。小战士不肯,彭德怀把脸一沉,说:“解放军战士是服从命令的,你再不骑,我可要下命令了。”小战士这才服从“命令”,骑着彭老总的马到了宿营地。
彭雪枫是我军著名的战将,在战场上纵马驰骋的飒爽英姿给部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然而,英雄也有被迫卖马的无奈。那是1939年2月,彭雪枫率领的新四军游击队,在河南永城一带遭遇春荒,部队断粮数日,只能靠挖野菜充饥,作战能力明显受到影响。面对严峻的形势,彭雪枫咬牙决定:“卖军马,度春荒”。部下多有不忍,劝彭雪枫再想想别的办法,彭雪枫坚定地告诉大家:“为了打鬼子,为了民族的解放,我们暂时卖掉这红骠马、黑骠马、白骠马,也没有什么了不起!”卖马换来的“救命钱”,不仅暂时解决了部队的吃饭问题,还救济了当地很多无粮断炊的贫困群众。
贺龙爱马在红军中也是出了名的,他曾有一匹上品枣红马,对这匹马的感情十分深厚。每逢行军宿营,他都要吩咐警卫员给马找点好吃的,说马比人更辛苦。1936年7月,在率领红二方面军从甘孜向南进发期间,为解决部队缺粮问题,贺龙决定:杀马!他说:“我们爱马,马也爱我们。可是,我们和马更爱革命。我们常说,当革命需要的时候,我们要不惜自己的生命。现在,为了革命的前途,难道我们还舍不得一匹马吗?”在风雨如晦的征途上,官兵们喝了马肉汤,浑身充盈了力量,振奋精神胜利走完了长征路。
让马、卖马、杀马的故事,在中国革命的长河中,不过只是些小的水滴,但滴水能够映照出太阳的光辉。从这几个小故事中,我们可以看到党和人民军队曾面临过怎样的生死抉择,经历过怎样的艰难困苦,但任何困难和挑战都被我们战胜了,归根到底,是因为我们有崇高的理想信念,有为革命胜利勇于舍弃一切的牺牲精神,有官兵一致、军民一致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。古人曰:“上下同欲者胜。”在新的征途上,只要我们上下团结一心、同甘共苦,始终站在一起、想在一起、干在一起,胜利就一定永远在我们这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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